赵志敬最终只教了杨过二十句口诀,便让他离开了。
尽管知道他天赋异禀,但赵志敬的本意并非是传教于他,不过是为了完成掌教的任务罢了!
了不起每日里传授他几句,等本门玄功口诀传授完毕后,再以别的武功法诀来忽悠他便是。
就这样,转眼过去了一月的时间,在赵志敬的百般拖延下,本就百来句的口诀他硬生生的拖到了现在才教完。
杨过知他有意刁难自己,本不愿在全真教浪费时间他,便在今日找上了赵志敬。
“你怎么来了?”
赵志敬看着杨过不请自来,当下皱眉问道。
对于这个充满邪气的小子,他还是有些捉摸不透的,尤其是当日郭靖上山时,这小子两次出手,似乎身负不俗武功,若无必要,赵志敬也不想与这小子过多纠缠,所谓师徒,不过是个名分罢了!
杨过质问道:“师父明知弟子天赋,但传授口诀时却多般推辞,这是何意?”
“为师知你记性好,但只怕你不求甚解,望文生义,终难成器,故而每天传授你五句口诀,希望的是你能明白这些口诀中的含义,而非是背诵下来即止!为师如此良苦用心,你可曾知?”
赵志敬语气真挚,仿佛真的是在为杨过所考虑一般。
然而杨过岂会受他蛊惑,一步上前,身上的气势积蓄勃发,眼中闪过一道冷冽的寒光射向赵志敬,后者心中蓦然一凛,下意识的退后一步,道:“你……你要做什么?”
他睁大了眼睛看向杨过,心中竟没来由的生出一丝恐惧,而对方身上那沉稳如渊的气势则在告诉他这一切都不是错觉。
“弟子还希望师父慎重考虑,莫要刻意刁难,弟子年纪且幼,尚不知何为离经叛道,何为欺师灭祖,只盼师父不要让弟子有知道的一天才好!”
杨过的语气冰冷如九幽冥渊中刮出的寒风一般,彻骨凉心,让赵志敬浑身汗毛倒竖。
赵志敬额头上流下一滴冷汗,身体紧绷,双手蓄力,已然戒备到了极点。
杨过缓缓踏出三步,赵志敬紧跟着向后退了三步,正当他要忍不住率先向对方出手之际,杨过身上的那积蓄的气势立时犹如泄洪的堤坝一般,瞬间消散于无,仿佛什么都未发生过一般。
“希望师父慎重考虑,弟子先行告退!”
杨过冷不伶的留下一句话后,不等赵志敬回答,便径直离开了静室。
不知何时,赵志敬的背后便已被冷汗所浸湿,他紧绷的精神立时松弛下来,身躯一晃,险些瘫坐在地上。
喀喇喇……
突然,三道异响吸引了赵志敬的目光,他定睛看去,只见杨过方才踏出的三步位置,岩砖砰然碎裂,布满丝丝裂痕,刚好印出三个脚掌大小的脚印,深陷一寸有余。
“这……这……”
赵志敬再也支持不住的坐在了地上,脸上冷汗直流。
同时心中涌出一股极尽的屈辱之意,想他赵志敬身为全真教三代弟子中的第一人,平日里被掌教压上一头也就罢了!
尹志平身为掌教弟子,受其偏爱,处处与自己作对,倒也能忍!
可那杨过是个什么东西,一个黄毛小儿居然也敢骑在我赵志敬的头上撒尿,他如何敢?
“杨过……纵使你武功高强又如何,在全真教中,我赵志敬有的是办法让整治于你!”
赵志敬气得咬牙切齿,一脚踢翻了桌台,将静室中的桌椅砸了个遍,也难消心头之恨。
在这一刻,赵志敬心中对杨过的怨恨已经要远超丘处机对尹志平的偏爱!
……
杨过兀自一人返回,至于对赵志敬如何设想,他则一点也不关心。
毕竟他今天就是故意去激化矛盾的,要是不让赵志敬恼恨自己,他又如何肯设计陷害,使得自己有理由叛出全真教呢!
杨过可以肆意妄为的做任何事,但却唯独不能让郭靖难堪,这个世界能让他在乎的人没有几个,但偏偏郭靖就是其中之一,所以他即便要离开全真教,也需有个说得过去的理由。
如今他的功力愈日精进,光凭借内力之深厚,哪怕是马钰、丘处机也不见得是自己的对手,哪怕招惹了全真教,他敌不过对方人多势众,但要想逃,却也没人能拦得住他。
离开了静室的杨过并没有回到房中,而是独自一人来到了终南山的后山。
迎着拂面的清凉微风,他顿觉浑身毛孔大张,说不出的舒畅。
只见杨过感受了一阵风的流速后,也不见他如何弯腿作势,忽然全身拔起,已蹿到了大树之巅。
杨过双手负在身后,衣袍随风而动,整个人仿佛迎风而起一般,在这林中以极快的身法辗转腾挪,身形犹如鬼魅,似乎不曾着力,便轻飘飘的悬浮在空中似的。
“所谓达摩祖师一苇渡江的神通,原来是借势而行,江风拂面,既有船只扬帆,借由风势而达到提速快行的目的,达摩祖师效仿其原理,借由风势腾空而起,以一条苇杆,踏浪而行,创出了这无相无形,借由天地之势的绝妙轻功,当真是神妙无比。”
杨过早在数日前的签到奖励中便获得了这门轻功,只不过一直以来他都难以入门,后来沉寂几日后,在修炼小无相功时突然顿悟,这才明白了其中也遵循着不着形相,无迹可寻的武学理论。
不过当他练过这门轻功后才知道,“一苇渡江”只能算是轻功中的异类,其要借势才能发挥神效的前提,无疑是给自己平添了不少的限制,就像是他的黯然销魂掌一般,在某种程度上,这一类的武功已经超出了其原有的范畴,算是打破了常有武学理论而创出的一套另类武学。
杨过施展轻功在终南山上疾掠而下,沿途弟子均未察觉到他的存在,就这样,他一人不知不觉间游行到了一处深林之中,刚行径几步,便看到了立在一旁写着“外人止步”的石碑。
他心念一动,脚下不见着力就已是来到数丈之外,但很快他的脚步就顿在了原地,驻足沉思良久,又转身返回去了重阳宫中。